宝坻地处京津唐三大城市之间,是华北、华东、中原广阔区域通往东北的重要通道之一,自古经济发达,商旅荟萃,贸易繁盛。史书记载:早在北宋年间,朝廷即在宝坻设立盐库储盐,带动五行八作,买卖铺户日益兴隆,逐渐形成了一个大集镇,经久不衰,在清朝达到鼎盛时期,素有“畿东大邑”和“京东第一集”的美称。
新中国成立后,宝坻城乡集市贸易迎来了一个崭新发展阶段。颇具规模的有大口屯大集、王卜庄大集、林亭口大集、赵各庄大集、大白庄大集、黑狼口大集、新开口大集、大钟庄大集等等。尽管这些集市都冠了个“大”字,可是,比起宝坻城内的集市来,无论规模、人流,还是运转频率都要稍逊一筹。宝坻大集若称老二,没有集市敢称第一。小时候,常听父亲讲“河里没鱼市上取”。可不是嘛,即使北风呼啸、雪花飘飘的日子,集市上卖鱼的比骄阳似火、满目皆绿的夏季少不了几位;而且,你想取什么品种?是鲤鱼、鲫鱼、鲶鱼、黑鱼,还是泥鳅、黄瓜鱼、小肉棍……样样都不缺。只要你口兜不空,保你定会揣着信心来,心满意足归。当然,父亲这里说的“鱼”是所有商品的代称,意思是集市上卖什么东西的都大有人在,本地不产的,一定会有人从外地倒腾进来。你不觉得这句俗语道出了商品贸易的本质,也反映了宝坻集市的繁荣吗?
那么,宝坻大集在哪儿呢?笼统而言,它在宝坻老城之内,具体位置却时常有变。从我记事起,南街、东街、宽街、串城河街、宣化牌街、白布市胡同、孟家胡同、东城路、北城路都曾闪亮登过场,有的还不仅亮相一两次。其中驻留时间较长的,当属宽街、串城河街、白布市胡同和北城路。宝坻大集称之为“大”,既体现在空间上,又体现在时间上。改革开放前,宝坻大集绝大部分时期是每逢农历单日开放,隔一天一个集。十分方便的“买”与“卖”,不单本县群众广为受益,还吸引了许多邻县群众慕名而至呢!
第一次到宝坻城里赶集,我还没有上小学,是母亲领我去的。这时集市设在了宽街和白布胡同。记得从南城路一下坡,道两旁的景色就把我的眼球紧紧地吸住了——摊位一个挨着一个,从白布市胡同往西拐入宽街,似乎还望不到头;小摊上有卖菜蔬的,卖锅碗瓢盆的,卖鱼卖肉的,卖针头线脑的,卖服装鞋袜的,卖柴火的,还有挑着担子卖豆腐脑的,推着自行车卖冰糖葫芦的……在人流如潮的集市中,我突然发现了一位与众不同的人:头剃光头,穿着一身深灰色长袍,脚蹬深灰色布鞋,就连手里的兜子也是灰布缝制的。我觉得挺新鲜,不由得多瞧了几眼。母亲告诉我:“这位是尼姑,甭看她剃着光头,穿着男人的衣服,却是在庵中修行的女人。”回家路过南关大桥时,母亲指着护城河南岸东边的一座红墙黛瓦的院子说:“那是郝庄村西头的尼姑庵,刚才见到的尼姑就住在那里。”原来,尼姑也赶集上店买东西哦。
宝坻大集最热闹是在腊月,二十三小年一过,就不再分日子单双,天天是集了。买卖年货的人山人海,络绎不绝,倘若遇到好一些的东西,你买我买他也买,迅速形成链锁反应,仿佛不要钱似的。这期间,市场管理部门往往在集市之外,再专门开辟出猪肉市场、鞭炮市场及对联市场,既为满足城乡群众购置年货需要,也为了确保安安全全,万无一失。如果说有能够与春节集市分些秋色的,那就是庙会,我们称之为“过庙”。宝坻有的地方庙会是农历四月初八,有的地方是四月二十八,县城及周边地区历史遗传下来的是后者。早些年,每逢“过庙”,一些商家就提前在集市搭好席棚,宽宽长长地罩住了整条街道,不仅能够遮阳挡雨,也大大增加了集市的隆重喜庆氛围。在上小学时,我赶上过两次。每次逛庙会,母亲都提前塞给我几毛钱,让我随便买点儿东西吃。
首次逛庙会大集是在串城河街,钻进席棚,就躲开了如火的烈日,周边立马凉嗖嗖的了。东瞧西看地转了一圈,最终,我选择在冷饮摊点前坐了下来,点了一杯梅汤和一小盘冰淇淋。由于塑料尚未普及,所用容器都非一次性的,就放在清水中浸泡着。梅汤呈暗红色,甜中带酸,“咕咚、咕咚”两三口入肚,炎炎夏季好像“唰”的一下退回了春天。周围人大多管冰淇淋叫雪糕,这可是我与它的“初恋”哦。端起小盘,一小勺一小勺地送入嘴囗,品得甚是耐心细心专心,只感觉此物比雪白,比冰棍酥,比大白兔奶糖还得甜几分,味道美极了。一盘吃了没过足瘾,紧接着又要了一小盘,“秀色可餐”啊!
又一年的庙会大集,席棚搭在了东城路上。免去南绕北逛,我直奔了冷饮摊点,买的仍旧是梅汤和冰淇淋,喝得同样畅快,吃得依然斯文,“小情人”还是那般可心。由于集市紧挨着东护城河,有传言说,这些冷饮食品都是用护城河水做的。有人瞧见售货员从河里提了一桶水,转身就倒进了冷柜内;还有人吃冰棍时,一口咬断了两条小虾,显些把嘴划破了,讲得有鼻子有眼的。我自然不相信,因为我吃过生水做的冰棒,那东西硬得赛过砖头,根本没有酥软之口感;更何况,当时东护城河长期排放废水,味道令人作呕呢。
我再次亮身于宝坻大集,已到了1967年。这年的早些时候,村里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养猪热潮,家家户户都养了一两头猪。原因在于其显而易见的物质刺激:生产队规定,猪每涨一斤队里给记5个工分,年底卖肥猪还能赚上百八十块钱。猪圈建成后,父亲和我到集市买过两次猪崽。首次买的是一头黑色的,当场看着它膘肥肚圆,体无异常,可是,抱回家就开始打蔫,喂食不吃,给水不喝,两天后就断了气。大伯看后瞧见它身上有红斑,说是患了猪瘟。父亲想找卖猪的讨个说法,交易时市场管理员已记下了他姓氏名谁,家住何方。后来,一是觉得路途远,二是担心卖猪人不会承认猪崽患病,只得自认倒霉了。
回想自己这多大半辈子,不仅是宝坻大集的顾客,还当过它的摊主呢!事情发生在1970年代,一次是在孟家胡同集市上卖兔子,一次是在串城河街集市上卖白菜。在村里,我家算不上穷。自己去集市卖东西,赚点儿小钱补贴家用是必然的,再就是随众,觉得与伙伴们去集市卖东西挺好玩。平日,我们把兔子养大了,统统卖给县采购站;这几天,觉得家中幼兔实在太多了,饲弄着有些吃力,我只得拎到集市卖给喜欢收养它们的人。卖得钱多钱少没关系,只要买主是个“好人家”就行,不能让“小兔崽子们”受委屈。最终,我为它们寻了一位面目和善的老人。白菜是生产队分的,家中吃不了,我和一伙伴每人背着一筐白菜进了市场,领头的还有村中一位光棍汉,论辈分,我俩叫他大叔。可能是我和伙伴年岁小,客户们认为不会耍滑,都争着抢着买我俩的菜,不到一小时,两个柳条筐就见底了。之后,我和伙伴又帮着光棍大叔卖光了他的菜。论价、过称、算账、收钱,简简单单的一套贩卖程序,好学又好做,令我和伙伴颇有成就感。回家路上,我俩一蹦一跳的。自己心想,以后如果没有什么好差事可干,我就一边在广阔田地劳作,一边在自由市场上“耍秤杆”了。
如今宝坻城里集市仍在,它既有北城路市场等那样的传统模式,更有众多大型超市、广场和中小商店这样的现代模式,而且不再分日子的单双,天天都是大集了。群众买东购西的,方便舒适得很哟!
转自:宝坻融媒《乡土印记:老城印记–宝坻大集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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